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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简御繁,此之谓也。
研究与运用乌梅丸,只有从方药组成中深入地分析与探索,才能发现乌梅丸不仅是主治蛔厥证的重要基础方,而且也是主治诸多内伤杂病的重要常用方,只有懂得乌梅丸主治并不局限于蛔厥证,才能更好的用活乌梅丸主治诸多疑难杂病,现将笔者临床运用乌梅丸的思路与方法介绍如下。
1分析方药组成
1.1静态分析
归纳、分析与概括乌梅丸方药组成:①酸敛益阴药有乌梅、苦酒(醋);②苦寒清热药有黄连、黄柏;③辛热通阳药有附子、干姜、桂枝、细辛、蜀椒;④补益气血药有当归、人参。方药组成及用量决定功效是酸敛、清热、温通、滋补。
1.2动态分析
研究、分析与总结乌梅丸组成用药:①乌梅、苦酒,若主治蛔厥证即发挥酸能安蛔驱蛔作用,若主治久利证即发挥酸能收敛止泻作用,若主治肝热阳郁证即发挥酸能滋补肝体作用;②黄连、黄柏,若主治蛔厥证即发挥苦能下蛔作用,若主治寒热错杂证即发挥寒能清热作用,若主治久利即发挥苦能燥湿止利;③附子、干姜、桂枝、蜀椒、细辛,若主治蛔厥证即发挥辛能伏蛔作用,若主治肝热阳郁证即发挥辛能通阳作用,若主治上热下寒证即发挥辛能温阳散寒作用;④人参、当归,若主治蛔厥证即发挥甘能动蛔诱蛔作用,若主治肝热阳郁证即发挥甘能滋补肝体作用,若主治上热下寒证即发挥甘能益正祛邪作用。
2变化中选定方药用量
用量主导方药功效,若是辨治蛔厥证,通常可用乌梅丸原方原量,若用汤剂可酌情减少方药用量;若是辨治上热下寒夹虚证,或辨治肝热阳郁证,必须重视因病变证机主次而酌情调整方药用量,亦即确定方药用量务必与主治病变证机和病证表现切切相应。如热重者可加大黄连、黄柏用量,亦可酌情减少辛热药用量;若寒重者可加大辛热药用量,或减少苦寒药用量;若正气虚弱甚者可加大人参、当归用量;乌梅用量必须因病变证机轻重而增减,治病用方定量贵在思路清晰,恰到好处,随机应变。
3调制及注意事项
运用乌梅丸,应先以醋浸渍乌梅一宿,去乌梅核,蒸煮乌梅约30min,取出乌梅捣制为泥状,再将其余药研为粉状与乌梅调配,以蜜制作为丸剂。在饭前服,每次10g,每日3服。
临床治病用乌梅丸常常变丸剂为汤剂,若用汤剂还必须因治病需要而酌情加入醋20ml,以增强方药治疗效果。再则,治病除了辨证无误、用方准确外,还要重视饮食调配宜忌,即“禁生冷、滑物、食臭等”。若逆而食之,必定影响治疗效果。
4权衡乌梅丸主治与“脏寒”
归纳乌梅丸主治与“脏寒”之间的辨证重点如下:①病证发作与食寒或受凉有一定关系,治当温阳散寒。②张仲景论“脏寒”的目的是强调因病变证机有热,治必用清热泻火药,而选方用药定量必须分清寒热主次,若主次颠倒必定影响治疗效果。③辨识“脏寒”的临床意义,一是寒在脾胃,胃因寒而呕吐或吐蛔,脾因寒而下利;二是寒在肠间,蛔因肠寒而逆行入膈(即胆道);三是寒在少阴肾,肾因寒遏而厥逆。以此辨明蛔厥证的病变证机是寒热错杂,治当寒热兼顾。
5乌梅丸主治复杂多变的病证
5.1主治蛔厥证及变化用方
根据治蛔组方用药原理而得出蛔得酸则静,乌梅、苦酒之酸,酸以制蛔;蛔得苦则下,黄连、黄柏之苦,苦以下蛔;蛔得辛则伏,附子、干姜、桂枝、细辛、蜀椒之辛,辛以伏蛔;蛔得甘则动,人参、当归之甘,甘以诱蛔,即乌梅丸是主治蛔厥证的重要代表方。运用乌梅丸主治蛔厥证而没有用于治疗慢性胆囊炎多,临证只要慢性胆囊炎的表现符合蛔厥证者,以法用之则能取得良好治疗效果。
庞某,女,42岁,郑州人,2006年8月26日初诊。有数年慢性胆囊炎病史,在2005年春季曾作胆囊结石手术,术后仍脘腹胸胁胀痛,时轻时重,经过中西药治疗症状改善不明显。
刻诊:胃痛腹胀、心下痞满、气逆胸胁、时胸胁胀痛、手足厥冷、不欲食冷、口干不欲多饮、口苦、舌质暗淡、苔黄厚腻、脉沉弱。辨为寒热错杂夹虚证,治当清上温下、兼以补虚,给予乌梅丸变汤剂,乌梅15g,黄连12g,细辛3g,干姜6g,当归10g,黄柏12g,桂枝3g,红参6g,附子3g,花椒3g,枳实10g,白芍12g,山楂24g,醋20ml。6剂,1天1剂,水煎服,分3次服。
二诊:胃脘痞满减轻,手足转温,又以前方6剂。三诊:苔厚腻基本消退,口苦减轻,又以前方6剂。四诊:诸证均较前明显好转,又以前方6剂。五诊:诸证悉除,又将前方变汤剂为散剂,巩固治疗2个月。随访1年,一切尚好。
按:根据手足厥冷,不欲食冷辨为寒,又根据口苦,苔黄厚腻辨为湿热,因心下痞满,胃痛腹胀辨为浊气壅滞,又因脉沉弱辨为虚,以此辨为寒热夹虚证。方中乌梅收敛止泻;黄连、黄柏清热燥湿;附子、干姜、桂枝、细辛、花椒温阳散寒;人参、当归补益气血;加枳实行气导滞,白芍补血缓急止痛,山楂消食化瘀。方药相互为用,以取其效。
5.2主治久利证
根据张仲景论乌梅丸“又主久利”,方中乌梅、苦酒之酸,以收敛止泻;黄连、黄柏之苦寒,以清泄上热;附子、干姜、桂枝、细辛、蜀椒之辛热,以温暖下寒;人参、当归之甘,以补益气血。即知乌梅丸是主治上热下寒夹虚证,或寒热错杂夹虚证的重要代表方。
杨某,女,61岁,郑州人,2008年4月19日初诊。有慢性溃疡性结肠炎近2年,每天大便至少3次,时呈水样,时呈脓样,数经治疗,腹泻仍在,近半年来又增腹中肠鸣且响声如雷。
刻诊:腹泻因食凉或受凉加重、手足厥冷、下肢轻微水肿、经常口腔溃疡、疮面灼热疼痛、面色萎黄、形体消瘦、口渴饮水不多、舌质红、苔薄黄、脉沉弱。辨为上热下寒夹虚证、治当清上温下、兼以补虚,给予乌梅丸变汤剂,乌梅24g,黄连12g,细辛3g,干姜6g,当归12g,黄柏12g,桂枝3g,红参10g,附子68,花椒38,诃子10g,醋20ml。6剂,1天1剂,水煎服,每天分3次服。
二诊:腹泻明显改善,口腔溃疡痊愈,又以前方6剂。三诊:唯独腹中雷鸣仍在,加姜半夏12g,粳米20g,又以前方6剂。四诊:腹中肠鸣次数减少,又以前方6剂。五诊:诸证解除,欲巩固治疗,复以前方6剂。随访半年,一切尚好。
按:根据腹泻因食凉或受凉加重辨为寒,又根据口腔溃疡,灼热疼痛辨为热,因面色萎黄、形体消瘦辨为虚,以此辨为上热下寒夹虚证。方中以乌梅收敛止泻;黄连、黄柏清泄上热;附子、干姜、桂枝、细辛、花椒温暖下寒;人参、当归补益气血;加诃子增强收敛固涩,因腹中肠鸣又加半夏燥湿降逆,粳米益气,兼防辛散药伤气、苦寒药伤胃。方药相互为用,以取得预期治疗效果。
5.3主治肝热阳郁证
根据“厥阴之为病,消渴,气上撞心,心中疼热,饥而不欲食,食则吐蛔”,而诊为肝热阳郁证。又根据方中乌梅、苦酒之酸,酸甘化阴,滋补肝体,以治消渴;郁热内生,黄连、黄柏之苦,苦寒清热,以治心中疼热;阳郁不通,少用附子、干姜、桂枝、细辛、蜀椒之辛,辛热通达阳郁,以治饥而不欲食;气血不足,人参、当归之甘,甘能补肝体,以治病体夹虚,方药相互为用,清热不遏阳,通阳不助热。又,肝体阴而用阳,阳主动,用滋阴药虽能滋肝,但妨肝阳主动,所以滋肝必用通阳,以使阴得阳而化生。
贾某,女,43岁,郑州人,2007年3月17日初诊。有糖尿病病史多年,虽服用降血糖类西药,可空腹血糖总是在9.0mmol/L以上,复经中西药治疗,测空腹血糖未低于8.0mmol/L。
刻诊:口干欲饮水、手足不温、胃中烦热、烦躁易怒、胸胁胀闷、形体消瘦、大便干结、小便量多甚于夜间、腹中饥饿不适、舌质红、苔薄略黄、脉沉略弱。辨为肝热阳郁证,治当清热通阳,兼以补虚,给予乌梅丸变汤剂,乌梅24g,黄连18g,细辛3g,干姜3g,当归10g,黄柏15g,桂枝3g,红参10g,附子3g,花椒3g,大黄10g,石膏45g。6剂,1天1剂,水煎服,每天分3次服。
二诊:大便通畅,手足转温,又以前方6剂。三诊:腹中饥饿好转,又以前方6剂。四诊:查血糖7.2mmoI/L,诸证均有好转,又以前方治疗12剂。査血糖6.9mmol/L。五诊:将方药研为粉状,每次6g,每日分3服,以巩固治疗效果。随访1年,血糖稳定在正常范围之内。
按:根据手足不温、口渴欲饮水辨为肝热阳郁,又根据烦躁易怒、胸胁胀闷辨为肝郁化热,因大便干结辨为郁热内结,以此辨为肝热阳郁证。方中以乌梅酸甘化阴滋肝;黄连、黄柏,清解郁热;少许附子、干姜、桂枝、细辛、花椒,通达阳郁;人参、当归、补益气血、化生阴津;加大黄泻下郁热,通畅气机;石膏清热泻火,益阴生津。方药相互为用,以奏其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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