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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你承认吗?别人嘴里的医案有时听起来像故事,听了却没有思考。姜建国老师在本文中一再强调“治冠心病不应只着眼于活血化瘀”“治心不能只盯着心”。其实,这些要点被老师强调过多少遍,又被我们在临床中忽视了多少遍。中医学子们,要理清思路,一起加油呀!今天的第二篇文章,指出了有些人读此医案,会掉进一个“圈儿”。
乌梅丸治疗“冠心病”案
说句实在话,这个病例一开始我也走了弯路。这是我们学校实验室的一位老主任,拼命三郎,工作起来不要命。冠心病非常严重,心绞痛经常发作,打吊瓶缓解后接着工作。她偶尔也吃一些活血化瘀、通脉止痛的中成药。但常吃常犯,效果一直不好。她退休后,因为频发心绞痛来找我,说不但心绞痛常犯而且感觉像第二个更年期来了:阵发性的上半身燥热出汗,膝盖以下寒冷如冰。晚上用狗皮做成腿套套上去也白搭,下半夜就冻醒了。
当时我跟她说你这个上边热下边寒不是要命的病,你那个心绞痛是要命的病。因此,一开始我把辨证论治的重点放在心绞痛上,没有重视上热下寒,用了一张大家常用的活血化瘀、通脉止痛的方子。吃了大约6剂,效果不明显,不仅上热下寒没解决,心绞痛仍然犯。我感觉辨证思路有问题了,复诊时把辨治的重点放在了上热下寒上。
厥阴病上热下寒证常见于老年人,青年人很少见,这和白头翁汤证、当归四逆汤证不一样。寒热往来或上热下寒再往下发展就是厥热往来。厥热往来常见于六七十岁的老人,一直厥下去回不来,就亡阴亡阳死了。诊断为厥阴病了马上就想到了乌梅丸,这时就根本不管她的心绞痛了。基本上是乌梅丸的原方,没想到一共吃了十几剂药,不仅上热下寒明显减轻,心绞痛也有了明显好转。前后用乌梅丸加减的汤剂吃了两个多月,也不上热下寒了,也不心绞痛了,体力也改善了。
讲这个病例,给我们的启示是:
治心心病不愈,活血绞痛不止,问题在哪儿?就是辨证思维出了问题,没有别的。
第一,中医诊治冠心病,不应只着眼于活血化瘀。陈可冀院士研究的活血化瘀法对临床辨治冠心病做出了很大贡献,在全国推广开以后,大家都用活血化瘀法。从西医的角度讲,冠状动脉粥样硬化,血不流通。从中医的角度上讲“不通则痛”。从中医到西医都讲得通。所以冠心病用活血化瘀法在全国一下子就成了常规思维、惯性思维,然后发展成线性思维。等到发展到线性思维,就离中医越来越远,离西医越来越近,这就很成问题了。
? ? ? ? ?我们山东中医药大学有八大元老,其中周次清教授是山东中医治疗心血管疾病的第一人。周老在世时我先后带两个患冠心病的朋友找他看病。第一个病人开的是六君子汤加减,第二个病人是女病人,开的是柴胡疏肝散加减。看完第二个病人我向他请教,他讲了一番道理让我很受启发:
? ? ? ? 他说:“我们现在的临床大夫只要见到冠心病就千篇一律活血化瘀、通络止痛。不是说这个方法不好,而是说这种方法不可能适宜所有的冠心病。你前面的那个病人我不记得了,既然开的是香砂六君子,就说明他是中气不足而导致心绞痛频繁发作,你把中气给他补上去,脾胃调整好了,他的心绞痛就会明显减轻。刚领来的这个女病人,一生气就犯病,这是肝气郁结导致的,疏肝就行。治冠心病不要只盯着心。”周老的话真是让我大开眼界。
第二,厥阴亦包括心包络,乌梅丸亦为治心病之方。学生在门诊上问我:“老师,乌梅丸不是治疗厥阴病吗?那怎么还能治疗冠心病呢?”我说:“厥阴不仅包括足厥阴肝,还包括手厥阴心包络,乌梅丸当然能治疗心脏病。”
【中医书友会编校发表】?
乌梅丸病案,治的真是冠心病吗
?此文来自一次偶然的交流。小编把《乌梅丸治疗“冠心病”案》拿给一位有十余年中西医结合临床经验的医生看,他告诉小编,中医后学很容易被西医知识束缚住头脑,在这种情况下,读名家医案,会有偏颇之处;有时,了解一个西医的诊治思维,反倒是可以给自己提个醒。以下,便简要记叙了他的观点。此中,不涉及中西医之间的矛盾,只有恨铁不成钢,盼望中医好好发展的心意。
乌梅丸病案,治的真是冠心病吗
看了《乌梅丸治疗“冠心病”案》,很多中医学子会有所感悟,或者心里还跃跃欲试,想着下次遇见冠心病患者也用乌梅丸试试。其实,这就大错特错了。因为,此病案说的真是治疗冠心病吗??
病案里,这个患者“冠心病”诊断明确,心绞痛频繁发作,用活血化瘀药可暂时缓解。这一切似乎都在渲染:“大夫,我有很严重的冠心病,你治疗吧。”
我们暂且把中医放在一边,换一个西医来分析:
患者有心前区疼痛,伴燥热、汗出、下肢冷、乏力。而患者心前区疼痛缓解时上热下寒症状无明显减轻,实验室检查也没有相关的心肌缺血加重的证据。即使做了冠脉造影证实血管狭窄存在,亦不能认为这些症状与心肌缺血有关。
故西医心内科医生会判断,患者产生这一系列症状的根源不是原发疾病而是其他原因。不会仅仅针对心绞痛加重治疗,而可能会给予一些调节、营养神经的药物来改善症状。病案中,姜建国老师在二诊时也把辨证的重点放在了上热下寒,而非心绞痛上。这一点,中西医的思维是相通的。而且,姜老师给出了“中医诊治冠心病,不应只着眼于活血化瘀”的告诫。
透过这个告诫,我们能发现一些年轻中医学子临床中存在的不足:
首先,有些人还没看病就在头脑里给自己画了个“圈”,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中的。现代医学的概念和理论是应该为现代中医所用,但不应束缚住中医的手脚。如果放弃自己认识疾病的角度和解决方法,也就不成其为中医了。
其次,存在盲从或懒惰心理。患者“冠心病”的诊断已明确,也被无数权威认定过,应认同。但她此次发病的原因和机理有没有变化,却不敢有自己的见解或懒得认真分析。至少按照患者已经得上的病去治疗,不会有大错。
再次,有些医生缺乏临床经验。看到一些不太典型的症状也不会鉴别,抓不住重点只好眉毛胡子一把抓,什么病都一起治自然没有疗效。
说这些,是因为笔者与姜老师一样,在临床中把自己的心得告诉过很多中医后学,但听得进去还能用的不多,也许,这就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吧。
笔者曾接手一位患者:老奶奶八十多岁,既往有冠心病、高血压病病史。此次为受凉后出现胸闷胸痛,心慌气短,头晕心烦,惊恐失眠,口干纳差,汗出身冷,夜间寒热往来;测血压180/120毫米汞柱,查心电图无动态改变,一周来经中西药活血化瘀、扩管、降压等治疗,症状均不能缓解,反而愈演愈烈。
在分析病情并和患者仔细沟通后,笔者抓住老奶奶的一句话:“每天夜里不能入睡,睡不着的时候身上就一阵冷战,一阵发热,白天无精打采,不想吃饭。”从西医角度出发考虑,患者有睡眠障碍,存在抑郁可能,于是给了她一粒”劳拉西泮“镇静抗抑郁。一夜无梦,第二天她一身轻松,三天后症状完全消失。
笔者认为这个病例与姜老师的乌梅丸医案有类似之处,虽使用方法不同,但相同的是都抓住了患者的主要症候,不管他的原发病是什么,有针对性地治疗,从而达到“治病有序”霍然而愈的效果。
让我们再次回到病案中,姜老师说,中医治病的思维不能发展成线性思维,等到发展成线性思维,就离中医越来越远了。这话很对!应该说,乌梅丸不专治冠心病,而是治疗符合厥阴病特点的病人;只要合并有上热下寒,不管原发病是冠心病、高血压还是糖尿病等等均可使用。
今天,在此评说读懂乌梅丸病案的目的,不是要嘲笑中医“菜鸟”,而是为了让大家在头脑中打破那个看不见的“圈”,虽然有人从不承认自己站在圈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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