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免疫系统疾病:类风湿、系统性红斑狼疮、皮肌炎、强直性脊柱炎、哮喘等疑难病是世界难题。李可认为,大多数可以治愈。“或言久疾之不可取者,非其说也。”“言不可治者,未得其术也。”
我们分析一下病因病机:
①免疫系统疾病,本气先虚
在我国传统医学理论上早就阐述。如,《灵枢百病始生》认为:“风雨寒暑,不得虚,不能独伤人。”《灵枢营卫生会》:“人受气于谷,谷入于胃,以传于肺,五脏六腑皆以受气,其清者为营,浊者为卫。营在脉中,卫在脉外,营周不休,五十而复大会,阴阳相贯,如环无端。”讲明营卫出于中焦。《素问太阴阳明论》:“足太阴者三阴也,其脉贯胃属脾络嗌,故太阴为之行气于三阴。阳明者表也,五脏六腑之海也,亦为之行气于三阳,脏腑多因其经而受气于阳明,故为胃行其津液。四支不得禀水谷,日以益衰,阴道不利,筋骨肌肉无气以生,故不用焉。”此讲脾胃行气于三阴三阳,又言筋骨肌肉之水谷气依赖于脾胃。
人体营卫气血的生成及正常的运行依赖中焦。六淫之邪伤人的基础是脾胃虚弱。脾胃不虚,则邪不能侵,邪侵亦不能潜伏。在临证过程中发现,免疫病患者在发病前、发病中其中焦不运是必备的条件。
②免疫系统疾病,伏邪存焉
在我国传统医学理论上就已经作出阐述:如,《内经》言:冬伤于寒,春必病温。伏邪是许多疑难大症的发病机制,在免疫系统疾病中尤占主要位置。
风寒湿邪侵袭人体,本气不虚者,机体祛邪之力尚足,多表现为外感表证。邪气从皮毛而入,当从皮毛而解,麻黄汤、桂枝汤、葛根汤、麻附细辛汤等可用。表证的发热咳嗽喷嚏等症状具有外散之势,切不可轻易见热用凉,当因其势而利民之,否则邪陷于里,损伤正气。病从三阳入三阴。小儿常见太阴证(西医所谓的肠系膜淋巴结炎),老年人常见少阴证(诱发心脏病,呼吸功能衰竭)。中西医不恰当的治疗是伏邪形成的主要机制。
本气虚者,邪初在表,正虚无力驱邪外出而入于经络,内舍脏腑,伏于血气,形成“伤风不醒变成痨”的格局。治疗应该“扶正达邪、助阳透邪”,甚至“但扶正其,听邪自去”,用人参败毒散、小青龙汤、四逆汤、麻黄附子细辛汤、乌头汤等加味。此类证不能用白虎汤、银翘散等剂,麻黄汤、桂枝汤等汗法也不能单独运用,必加补气、补阳之剂,否则容易大汗亡阳,寒邪不去。
③免疫系统疾病,伏邪既存,正气必攻
正邪不两立,人有一息尚存,正气必然去破邪。正气足时有类表征的祛邪表现;正气虚不能一鼓作气而驱邪外出时,正气消耗后偃旗息鼓,伏邪继续隐匿,免疫系统疾病在春季加重,恰是人体借天地生发之大势,驱邪外散的表现。春曰发陈,亦发陈病也。正邪之间的拉锯战因正始终不能完全胜邪而形成,导致了反复发作缠绵不愈的临床表现。
治疗上,以扶正为主,固本培元或附子理中汤,或补中益气汤、补血汤、建中汤、桂附地黄汤等。正气充足时,临床定有祛邪反应。如皮疹、关节疼痛加重、关节肿等,此时可在扶正基础上加川乌、细辛、附子、吴萸、麻黄、桂枝、葛根等温开温通之品。有络病表现亦可用蜈蚣、全蝎、地龙、僵蚕等虫类通络。瘀血表现者加乳香没药活血化瘀之属,代表方为加减乌龙汤。外散之机欲停可已现虚象,如纳呆、便溏、汗多、乏力,脉有空浮象时,停上述温运药,再回扶正之途。如此反复几次,伏邪有望透发彻底,即告病愈。这阶段治疗当拳拳以元气为念,正气足则攻,正气弱则补,或寓攻于补。
④免疫系统疾病,正气攻邪,必伤正气
正邪相争阶段,若仅见邪实,专事破邪,或恣用寒凉以减症状,加上伏邪一刻不停地消耗正气,易使元气窍乏,造成元阳浮越的危侯。若出现下肢冰冷或浮肿,上实下虚,上假热下真寒,面如红妆,气升而不降等证,不能祛邪,不能扶正,急敛正气,用四逆汤、破格救心汤、四逆加人参汤、引火汤、潜阳封髓汤等。待下焦有根,元气归宅,再扶正托透交替进行。
病例一:师父李可先生诊治过的红斑性狼疮病人
2007年元月底,我从北京第一次远行去长沙出诊。病人是一位患了红斑性狼疮的女孩子,在当时我正兼做北京国学堂的中医顾问,经常为他们的学员做一些健康咨询。
在国学堂工作的一位姓杜的小伙子,多次对我说起他在湖南长沙的妹妹因为患了红斑性狼疮,多方求医不效,为此全家陷入到莫大的痛苦之中。
他恳请我能去一趟为他妹妹出趟诊,经他多次恳请,也感念他对妹妹的一片爱心和对他妹妹的同情,决定免费为他千里出诊。和我们同行的还有国学堂的负责人魏先生。
到长沙头一天先去为他的妹妹小曾看病。他的妹妹二十六岁,新婚不久,是一个瘦小的女孩子,面色惨白,因为长时间服用激素,脸呈满月脸,下肢水肿,有严重的血尿,白蛋白有四个加号。我用望闻问切为她仔细诊断后,断为:脾肾阳虚,脾不摄血,肾失固藏。
开的处方,其中有:制附子100克干姜90克炙甘草120克红参30克生黄芪200克泽泻45克当归炭30克生半夏45克细辛45克生麻黄10克巴戟天30克紫油桂15克仙鹤草30克。
但她的丈夫,看了觉得有很大的顾虑,一是怕方中的较大量的制附子服用后她的身体会受不了,二是怕中药来的慢控制不住病情。我仔细地为他解释,让他消除顾虑。
几天后,她开始服药,反应比较大浑身疼痛,血尿增多。她的丈夫吓坏了,马上让她停了药不敢再吃了。
我给他解释说这是正常的反应,他将信将疑,于是吃吃停停,慢慢有了一些效果,他还是觉得吃不准。
为此请教李可师父,师傅说用药思路是对的,并建议在方中加上炮姜助温阳收涩止血。
我看出小曾的丈夫,还是对我心存疑虑,为了小曾的病能够早日康复,我想到请师父为她亲自看一下,正好在五月份我师父到了北京,我就问他们是否想请我师父再给她看看?
正中他下怀,他们于是急忙乘飞机来到了北京,我师父给她诊断后开了方子。附子的用量又加大了一些。并且给她用了培元固本散培补元气。
她用这个方子服用的头几个月,也仍然有尿血和尿蛋白,他们夫妻非常紧张,不断打电话咨询我。隔三差五地过来找我诊脉。慢慢感觉到了效果,这样坚持服药一年多的时间。现在身体状况不错,血尿早就没有了,激素也停止不用了。
这算是治疗红斑性狼疮比较成功的一个病例。由于这次出诊也使我和长沙结了缘。
病例二:阳虚型红斑狼疮一例治验
?赵×,女,15岁,山西灵石县五中学生,2001年元旦初诊:病程3个月,今冬第1次寒潮袭来,顿觉指、趾冷痛、青紫、僵硬,四肢关节痛,不能屈伸,手足背潮红作痒,每日午前,阵阵面色酡红,鼻、颊部出现蝶形红斑,过午则渐渐隐去。经山医大一院作抗体试验(磁卡号:99114019)诊为系统性红斑狼疮。
询知自幼体弱多病,极易感冒,每冬冻脚,嗜食生冷,口渴即饮冷水;月经月月超期,脐周绞痛,色黑多块,带多清稀,脉沉细涩,舌淡胖有齿痕。证属先天肾气怯弱,藩篱失固,寒邪由表人里,深伏血分。日久,沉寒痼冷盘踞胞宫,冲、任、带脉俱病。复暴感外寒,致血脉痹阻。遵伤寒治厥阴脏寒之法,用当归四逆汤,内有久寒,合吴茱萸生姜汤;每日午前一阵面赤如醉,真阳有外越之险,更加附子、肉桂,直温少阴。全方重用当归,温润通脉;重用细辛,直通厥阴。
合为温内解外,开冰解冻之剂。顽症痼疾,当用重剂:
当归50克,桂枝、白芍各45克,炙甘草、通草各30克,细辛45克,吴茱萸50克(开水冲洗7次后入煎),附子30克,企边桂1O克,鲜生姜125克(切),大枣25枚(擘)。加冷水1200毫升,黄酒500毫升,文火煮取030毫升,日分3次温服,3剂。1月5日夜半急诊:上方服1剂,指、趾关节冷痛已愈。3剂服完,肢端青紫亦退,唯觉活动尚不甚灵活。
今日气温零下10度,凌晨赴省医院检验,路途感寒、劳乏,下午返回,突然寒战高热如疟,体温40.5℃,血象高,血沉120,已用大剂量青霉800万单位静滴,不能控制。大热、大渴、多汗、脉洪,舌中黄,口苦,呕逆,面部、背部红斑成片。
症情突变,揣测原因有三:一则寒邪久伏,得温药之助,阴证转阳,遂见化热外透之机;二则经水适来,邪入血室,引动伏邪;三则正值冬季流感流行,兼夹瘟毒。既见发斑,为邪有外透之机。当因势利导,以拙拟贯众石膏汤,辟秽化斑解毒,小柴胡汤加味,枢转少阳,清透厥阴血分,引领伏邪外透:
透明生石膏250克,贯众、黑小豆各30克,苍术15克,明雄黄0.3克(研末吞服),柴胡125克,黄芩30克,生半夏60克,炙甘草30克,西洋参粉15克(冲服),丹皮、紫草各15克,青黛(包煎)、炒黑芥穗各10克,鲜生姜75克(切),大枣12枚(擘)。.
上药,遵和剂煎服法,水煎2次,去渣再煎,浓缩至600毫升,3次分服,3小时1次,日夜连尽3剂,以阻断病势。
1月7日3诊:上药服至今日中午,热净身凉,红斑消去。化验血象正常,血沉12。唯今日活动较多,将息失宜,双下肢出现紫癜样红斑,痒甚。以拙拟“乌蛇荣皮汤”加味,清解血分余毒:
乌蛇、酒炒生地、当归、赤芍各30克,丹皮、紫草各15克,制首乌、白蒺藜各30克,川芎、桃仁、红花、川牛膝各1O克,大蓟、白藓皮各30克,西洋参粉15克(冲服),乌梅、生山药、元参各30克,炙甘草20克,鲜生姜10大片,大枣12枚,2剂。
1月10日四诊:诸症均退,红斑消尽,精神食纳好。唯觉腰困如折,渴饮无度。邪去正虚,久病伤肾。上方加肾四味80克固护肾气,元参加至100克,以清浮游之火,反佐油桂1O克,以防寒凉损伤脾胃。
1月16日五诊:上药又服8剂,已无病象。唯3日来脚心涌泉穴热如火焚,夜卧非坦露双脚不能人寐,脉大不任重按。考病本阳虚血寒,温热不过外邪,过用清透,寒伤元阳,阳不统阴,致下焦阴火沸腾,例同浮阳外越。以加味四逆汤温而敛之。外有假热,恐防格拒,用热药冷服法:
附子30克,干姜25克,炙甘草、生芪各60克,肾四味80克,红参(另炖)、灵脂各10克,生龙牡粉各30克,1剂。
1月19日六诊:药进1剂,足心发热已敛。又见口舌生疮,灼痛不能饮食。午前面赤如醉,全身轰轰发热一阵,双膝扪之冰冷,脉洪不任重按,舌淡无苔。仍属阴胜于下,坎中真阳不能下守,逼浮阳飞越于上。以傅山引火汤加油桂引纳之,加坎气峻补先天肾气以固本:
九地90克,盐巴戟肉、天麦冬各30克,茯苓15克,五味子6克,油桂3克(去粗皮研粉,小米蒸烂为小丸,药前囫囵吞下),坎炁6克(研粉胶囊装吞),3剂。
1月27日7诊:诸症均退,唯四肢欠温,面色皓白,不禁风寒。予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减半量,合玉屏风、肾四味,附子30克,加服8剂,虽零下10℃,亦无不适,拟春暖后恢复学业。拟培元固本散,以血肉有情之品峻补先天,重建免疫屏障善后:
1.全胎盘、带血坎气各100克,三七、琥珀、红参、西洋参、五灵脂、灵芝孢子粉、肾四味各50克,鹿茸混片30克,研粉,日服2次,每次3克,热黄酒送下。
2.九制豨莶丸1料,日服2次,每次10克。
编后语:不久患者恢复学业,每隔1~2月赴省医院检验1次,除抗ds-DNA抗体高,余无异常。本病为自身免疫缺陷类疾病。现代中医积40年临床科研,积累了丰富的经验。但一般定性为“阴虚血瘀”,而李可所治病例却属“阳虚血寒”证型,特录之,以备参考。
浅见以为,阴阳的判别,总以病人的正气强弱为转归。正气强者,受邪即病,邪正交争,从阳化热,表现为“阴虚血瘀”;正气虚者,卫外不固,无力抗争,病邪长驱直人,由表人里,深伏难出,从阴化寒,表现为“阳虚血凝”。阴阳的转化,也以病人正气的修复为转机。阴证,用药得当,正气来复,伏邪由里出表,阴证化阳为向愈;阳症,过用苦寒,损伤脾肾,阳证转阴,则缠绵难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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