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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有很多人表面上看着并无异样,却深陷痛风的苦海,每次发作,都痛得冷汗直流,腿脚也迈不动。一些平日喜欢喝口小酒的朋友,在痛风面前,可是吃了不少的亏。每当冒出想轻抿美酒一口的念头,想想痛风的“威风”,就会打消心中的念头。痛风却也是让人很苦恼,如何治疗它?有位老中医有办法!
王某,男,55岁,马鞍山人,小业主。2007年3月19日初诊。
夜间特发性右踝、足背肿胀疼痛、焮红发热4天,灼手拒按。既往无类作史。发作前数日饮酒暴食。平素喜啖肥甘,嗜酒,每日饮白酒8两或其他酒类若干。形盛体胖。大便每日上午3次,溏薄。有高血压、冠心病史。3月9日外院体检,肝肾功能、尿检无明显异常,空腹血糖为正常临界值,血尿酸400μmol/L。苔白腻,脉弦滑。
本病属西医学嘌呤代谢紊乱引起的高尿酸血症之“痛风”,朱良春老师之谓“浊瘀痹”也。患者10天前血尿酸已高值临界,连日酗酒暴食,血尿酸已异常超标无疑(拒检)。丰腴痰湿之体,喜食膏粱厚味,嗜酒成性,脏腑功能失调,脾失运化,肾失气化,清浊代谢紊乱,水谷不归正化使然。其本在脾肾,其标在筋骨也。治当泄化浊瘀,蠲痹通络。冀浊瘀渐化,尿酸得降,脏腑功能协调,清浊代谢复常。予“痛风汤”加减。嘱戒酒节食减肥,饮食清淡,忌食动物内脏、豆类和豆制品、海鲜鱼虾等高嘌呤食物,方能言治,切勿掉以轻心。
土茯苓60g,粉萆薢30g,威灵仙30g,茯苓30g,川黄柏10g,苍术15g,生薏苡仁30g,川牛膝15g,桃仁泥10g,红花10g,黄连6g,黄芩20g,葛根30g,牡丹皮15g,赤芍15g,炒延胡索20g,炙甘草6g。7剂。
2007年3月26二诊:浊瘀痹(痛风)8天,初突发右足背踝以下肿胀疼痛、焮红发热,予清热泄化浊瘀方药,焮红发热、肿胀疼痛十去其八,效捷。大便溏薄,日2次,少实。血压116/80mmHg(服降压药后)。苔糙腻,脉滑。效不更方。7剂。
2007年4月2日三诊:浊瘀痹(痛风)16天。右踝、足背肿胀疼痛全消。大便日2~3次,溏薄。苔薄,脉滑。标证得治,兼宜图本。前方损益再进。
土茯苓60g,粉萆薢30g,威灵仙30g,川黄柏6g,苍术15g,生薏苡仁30g,川牛膝15g,泽兰20g,牡丹皮15g,赤芍15g,黄连6g,黄芩20g,葛根30g,熟附片6g,茯苓30g,炙甘草6g。另:烫水蛭3g,淡全蝎6g,研末和匀,入胶囊,日3次分服。15剂。
2007年4月17日四诊:三诊后携药回乡半个月,肿胀疼痛诸症悉愈。慢泄夙恙显减,日1~2次,基本成形。纳眠俱好。苔薄白,脉滑。得陇望蜀,再予泄化浊瘀,通络搜剔尿酸结晶,调治脾肾以冀巩固。
土茯苓60g,粉萆薢30g,威灵仙30g,川牛膝15g,熟附片10g,党参15g,茯苓30g,白术15g,生薏苡仁30g,黄连6g,黄芩15g,葛根30g,补骨脂15g,生山楂30g,炙甘草6g。另:烫水蛭3g,淡全蝎6g,研末和匀,入胶囊,日3次分服。
上方调治两个月,血尿酸下降至300μmol/L,停药。2008年春,应酬频繁,因未能坚持戒酒,恣啖口福,右踝以下痛风复发不能步履,肿胀灼热,痛不可近,无眠4天,不堪其苦来诊,血尿酸高达678μmol/L,伴高脂血症,如法调治而愈。
按:
痛风之名,始于李东垣、朱丹溪,属广义的痹证范畴。朱良春老师在他的《医学微言》“浊瘀痹(痛风)辨治一得”中说,西医学之痛风,系指嘌呤代谢紊乱引起的高尿酸血症之“痛风性关节炎”及其继发病症,病名虽同,概念则异。为求中西医病名病机的基本一致,朱良春老师将痛风以“浊瘀痹”名之,指出风、寒、湿可为诱因却不是主因,浊毒之邪高尿酸血症生之于内而非受之于外,湿浊瘀滞内阻才是其主要病机。痛风患者多丰腴痰湿之体,并有嗜酒、喜啖肥甘之好,导致脏腑功能失调,升清降浊无权,因之痰湿滞阻于血脉之中难以泄化,与血相结而为浊瘀,闭留于经脉,则骨节肿痛,关节畸形,甚则溃破,渗溢脂膏,或郁闭化热,聚而成毒,损及脾肾,初则腰痛、尿血,久则壅塞三焦,而成“关格”危候,即“痛风性肾炎”而致肾功能衰竭之症。“凡此悉皆浊瘀内阻使然,实非风邪作祟”之“非风”论,道出了痛风始于“内伤”而非“外感”的真谛,符合临床实际,也与西医学关于“高尿酸血症与痛风是嘌呤代谢障碍引起的代谢性疾病”观点相契合,其虽有“或与外邪相合”之说而仍应归属于内伤疾病范畴。《素问·调经论》说:“邪之所生也,或生于阴,或生于阳。生于阳者,得之风雨寒暑,生于阴者,得之饮食居处,阴阳喜怒。”此之谓也。
本案似属原发性痛风。痛风汤以土茯苓、粉萆薢、威灵仙合用为主药,有显著降解尿酸清泄瘀浊的功效,其余尚由桃仁、红花、泽兰、泽泻、薏苡仁、车前子、苍术、山慈菇等药组成。初诊、复诊以重剂土茯苓祛湿毒而利关节。《本草纲目》尝谓土茯苓“健脾胃,强筋骨,祛风湿,利关节,止泄泻”。《本草正义》又谓其“利湿祛热,能入络,搜剔湿热之蕴毒”。辅以大剂粉萆薢利湿浊而舒经络。威灵仙辛散,走而不守,《药品化义》谓其“宣通十二经络”。三药合用,清泄瘀浊,降低血尿酸,为主药,堪当泄化浊毒重任;合“四妙”燥湿清热,健脾渗湿泄浊,补肝益肾化瘀,引药下行以达病所;伍桃仁、红花、牡丹皮、赤芍、延胡索活血化瘀,凉血解毒,通络止痛;加黄连、黄芩、葛根清热解毒,燥湿健脾,升清阳而降浊阴;甘草和中,调和诸药。三诊去延胡索。以泽兰易桃仁、红花,活血化瘀,利湿泄浊。起用小剂附子温阳祛风,一者于大队清泄浊瘀药间反佐祛风开闭;二者湿热浊毒渐清而大便溏薄未减,少佐附子补火生土。合茯苓温阳健脾利湿,使气化复常,分清泌浊,脾运有权,水谷精微得以正化。此治本之道,深有意焉。另以全蝎、水蛭破结开瘀,以利受损关节经隧之修复(此外虫类搜剔,尚有消痰、软坚、散结、定痛、解毒及消弭痛风结石的功效)。四诊苔薄白,为素体脾胃虚寒佐证。以土茯苓、粉萆薢、威灵仙泄浊解毒,降低血尿酸;川牛膝补肝肾而化瘀,引药下行以清余邪;熟附子稍增其量温阳扶脾,与党参、白术、茯苓、生薏苡仁、补骨脂补脾利湿而健脾运;黄连、黄芩、葛根、山楂清脾胃湿热积滞余邪,且化瘀降脂。甘草调和诸药。全蝎、水蛭开瘀散结如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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