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◆山重水复疑无路
正是在这样一种巴斯德精神和传统的驱策之下,巴斯德研究院的人们开始了与疾病的斗争。由于作为逆转录病毒的代表,HTLV明显的摧毁人的免疫系统,因此他们设想,逆转录病毒应当是罪魁祸首。
不过,与想当然的美国人相比,他们以更为审慎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。由HTLV所导致的T细胞白血病是一种血液系统恶性肿瘤,其特征是T淋巴细胞不受控制的增生并伴分化障碍以及功能缺陷,最终导致患者发生严重免疫缺陷和多系统并发症而死亡。因此,只有在疾病的早期,在病毒处于复制活跃期时才有可能分离并鉴定出病毒,而不是相反。在疾病后期,大量的细胞已经死亡,免疫系统也已崩溃,此时病毒赖以存活的基础已不复存在,要分离出活病毒是很困难的。所以Montagnier和同事们将研究的重点放在疾病初期的患者身上。这就向正确的方向迈出了一大步,此后的实践证明,他们的成功是有道理的。
这年12月,Rozenbaum接到了一名按现在标准看是AIDS无症状感染期的年青同性恋者,他有多个性伙伴,在颈根部出现了肿大的淋巴结。这引起了Rozenbaum的注意,他请Vezinet-Brun将淋巴结取下,并切割成四块,将其中一块送给Montagnier教授进行培养。
1983年1月3号, 淋巴结培养在巴斯德研究院“狂犬病楼”的一间小实验室里开始。这间实验室取名为"布吕"(Bru)室,这是那为患者姓氏的第一个音节。由于逆转录病毒的特征是能产生逆转录酶,并从而用病毒RNA逆转录为病毒DNA,再进一步在DNA指导下开始从DNA→RNA→蛋白质的表达过程。因此,只要找到了逆转录酶,就可以肯定逆转录病毒的存在。 逆转录酶大量出现在细胞分裂增殖的时期,要找到它们, 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细胞大量分裂增殖,而通过细胞培养可以做到这一点。 在巴斯德研究院这一寻找病毒的四人小组中,就正有一位优秀的细胞培养专家。她就是Francoise.Barre -sinoussi。在经过两周的努力后,果然在培养基中发现了逆转录酶的踪迹,AIDS的元凶就要现身了。
然而,很快就出现了异常——培养基中的细胞开始大量死亡,这是难以解释的,因为如果这种病毒是HTLV的亲戚的话,那它应当是引起细胞大量异常增生,而不是相反。在排除了其他可能引起细胞死亡的因素--如培养基被其他微生物污染、培养环境不合适--之后, Bru小组的人们意识到,这可能是一种根本不同于HTLV的全新病毒,它可能正是通过导致淋巴细胞的大量死亡来引发艾滋病的。为了证实这一想法,Friancoise Barre -sinoussi将从健康献血者血液中取得的淋巴细胞放入含有病毒的培养基中。接下来发生的事证实了这一看法。培养基中逆转录酶的含量急剧上升,随后又是细胞的死亡。通过与Gallo提供的两株HTLV进行的比较,更证明了他们猜想的正确。 更进一步的证明来自对病毒更直接的认识:给它照一张"标准像"。
1983年2月3号,在巴斯德研究院显微镜室的电子显微镜下,人类第一次与HIV狭路相逢,从此我们的敌人与我们正面相对了。这是值得纪念的一个日子,历史将永远记住三位伟大科学家的名字,他们无愧于巴斯德遗产继承者的称号,让我们再次重复一下这三位科学家的名字吧,他们是:Luc Montagnier、Friancoise Barre -sinoussi和Jean-claude Chermann(Bru小组实际工作负责人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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